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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这位空间魔术师,探寻星球与自然之美

编辑:VOGUE editors 时间:2018年6月12日 内容来源:VOGUE时尚网  图片来源:VOGUE时尚网  

文章导读

擅长创造宏大景观的奥拉维尔·埃利亚松,为其在红砖美术馆的个展创作了全新同名作品《道隐无名》—镜面、光影、水雾和冰霜,这位“魔术师”又一次将自然的神迹成功复制进了美术馆的密闭空间。埃利亚松生于自然,长于城池之中,而最终寻回了自然—或许这就是属于他的最自然的本我归宿。


奥拉维尔·埃利亚松与他的作品《未思之思图志》( 2014)于北京红砖美术馆展览现场


摄影:黎晓亮 ALEXVI LI

造型:赵慧 MICHELLE ZHAO

撰文:郭锦泓 AVITA GUO

编辑:秋楠 RACHEL QIU


上德若谷

2003年,冰岛人奥拉维尔· 埃利亚松(Olafur Eliasson)于伦敦泰特现代美术馆利用镜子、灯泡和雾气制作出一轮高悬于空中的橙色巨日。(《气象计划》,2003)这轮人造太阳将泰特美术馆的涡旋大厅变成了一个黄色的自然梦境,观众在观展过程中会自然地躺在地上,观望雾气中昏黄的“太阳”和天花板镜面中的自己,仿佛置身仙境。声光、影像、机械、镜面,埃利亚松善于利用这些科技造物重新创造出温柔而奇幻的艺术作品,《纽约客》在对“气象计划”这组作品的评论中提到了一个有趣的小意象:有观众用身体在“太阳”下组成了“该死的布什”几个大字,用以抵制那一年时任美国总统的乔治·布什对伊拉克派兵。而埃利亚松自己则饶有意味地表示:“我不否认可能有伟大的政治领袖,但他们影响不了我什么。”

艺术家与作品《声音银河》,站上梯子的埃利亚松伸手摸到高空作品的那一刻,眼中映射着银河星空。

黑色风衣 Burberry

白色衬衫、黑色西服上衣、长裤、腰带 均为私人物品


出生于斯堪的纳维亚半岛的埃利亚松成长于丹麦普通家庭,父母离婚后,他每年夏天都会回冰岛跟父亲生活在一起。深受热爱艺术的父亲影响,他于少年时期就开始以水粉绘制冰岛独有的奇诡景色,成年后即使定居在德国,每年也要回到冰岛家乡进行摄影创作。他的摄影作品由小格图像拼接而成,《冰岛影像》的照片均集中表现同一个主题:火山、温泉和孤立于旷野中的长屋。画面中鲜少见到人类动态,这颗星球上最沉默的景色和人造物静静地凝固于画面上,这大概是最接近埃利亚松内核精神的画面—悲天悯人,如《柏林苍穹下》里的天使一般,默默为人类垂泪。在谈论作品时,他也从不试图像大多知名艺术家那样侃侃而谈理论与主义,甚至对自己也阐述甚少,他也不甚关注公众和评论家对自己作品的理解和批评—“我的作品从不提供最终答案,我希望作品能帮助观众提出问题—关于他们如何看待自己和世界……展览在推动观众,同时观众也在推动展览。所以这是一个有生命的对话,而不是一个被动的静态展览。”

奥拉维尔.埃利亚松,《声音银河》,2012,北京红砖美术馆展览现场。 该作品是由27个几何发光体组成的两个圆环装置,每一个发光体都可以被看作宇宙中的一个天体,它们的完美比例组成了一曲无声的银河乐章。


深受北欧平等教育影响的埃利亚松,说话时一双眼睛如无风无浪的湖面光波一般。舟车劳顿和繁忙行程缩短了对谈时间,面对摄像机时的埃利亚松因前一晚参加派对而一夜未休息,摄影助手手忙脚乱地将话筒线缠在了他的腰带上,埃利亚松解开了几个衬衫纽扣,自嘲地说:“啤酒肚啊,好久没锻炼了。”而旁边的随行人员则嗔怪地提醒他:“摄影机开着呢……”埃利亚松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一包巧克力花生,拆袋后花生碎洒落到腿上,他一面手忙脚乱地擦拭花生碎,一面说:“对不起……太忙乱了,昨晚我被拉去开幕派对,一直没好意思提前退场……”话痨、礼貌又随和,这个在中国被当作热门偶像的埃利亚松,似乎并没有因为人们对他的追捧而有一丝丝偶像包袱。“中国观众太热情了,你看到门口排队等票的年轻人了吗?我在德国是看不到这种景象的……”这么说着,埃利亚松整理好了衣衫,贴心地将可能会破坏摄影画面的巧克力花生和饮料从桌子上拿走,“我们可以开始了,我准备好了。”于是,那个我们所熟悉的“艺术家”埃利亚松又回来了。

奥拉维尔.埃利亚松,《水钟摆》,2010,北京红砖美术馆展览现场,艺术家用水、软管、泵、频闪灯这些简单的材料,在黑暗中勾勒出了富有生命的水的形体。


“我的朋友Timothy Morton是一位哲学家,他谈到过一种介于语言表达之间的边界,这种无法被具体表述出的边界,是我一直在思考的经典主题……我们一生中和种种事物之间的边界是不断变化的,我的人生中一直在避免将自己这个人的自我巨大化,避免使自己成为‘名人’。”这种非常罕见的清醒自省,也许能够解释为什么他具有这种视自己为“普通人”的特质。在埃利亚松的自我认知之中,如何“安放”自己似乎非常重要,在访谈中他一再强调自己是个“曝光率大的艺术家”多过“名流”—尽管他的生活已经是一个运作良好的名流日常了,然而在日常的社交生活中,巨富名流和普通保洁工作人员在埃利亚松的眼里似乎是一视同仁的。我们在常青画廊与灯笼俱乐部联合举办的私人派对中捕捉到的拿着酒跳舞的埃利亚松,和TED演讲中那个逻辑清晰的埃利亚松,甚至是早期为大家所熟知的那段著名的机械舞视频中的青年埃利亚松,如此繁杂又各不相同的时刻,组成了我面前这个唯一的、真实的他。

奥拉维尔.埃利亚松,《道隐无名》,2018,北京红砖美术馆展览现场,该作品是艺术家为此次个展专门制作的同名新作。

奥拉维尔.埃利亚松,Your rainbow panorama, 2006-2011,丹麦奥胡斯艺术博物馆2011年展览现场。该作品位于美术馆屋顶,桥长150米,宽3米,艺术家于环形天桥的外部设计了一组会变色的全色系光谱,使得天桥的外观看起来是非常绚丽的彩虹环带,环带直径52米,3.5米高,堪称奇景。


“我其实不怎么擅长跳霹雳舞,获得那个全国冠军是因为在80年代的斯堪的纳维亚国家,跳舞的人很少……”埃利亚松笑道,“霹雳舞之于我,其实更多是教会了我用我的身体来创造一个空间,让我有意识地感受到了我的身体和公共空间之间的关系。身体在公共空间中的所为,很接近建筑在公共空间中的定位。”由是,在这次红砖美术馆名为“道隐无名”的个展中,埃利亚松以雨、光和镜面创造了梦一般的装置作品:在作品《聚合彩虹》中,光影和细小的水雾打开了密闭空间的神妙之门,观众久久沉浸在折射形成的彩虹之中,仿佛时间模糊于这刹那间的永恒一般体会着“今夕是何夕”的迷失感,观众的身体仿佛与这虚拟彩虹一起铸成了这人造空间中永恒的神庙,空间以沉默的雨雾来筑起这永恒之歌。而为红砖美术馆专门制作的同名新作《道隐无名》:巨大的环形灯管和整面天花板的镜面营造出了与泰特美术馆类似的“人工太阳”,在镜子的作用下,巨大的黄色圆环穿越过真实与虚空,骗过肉眼而将“无”带入实体空间之中。“道隐无名”(the unspeakable openness of things)的英语名称直译为“不可说的万物开端”,与埃利亚松自己谈到的现象学方法论中的“不可说的边界”遥相呼应,而观众在他的装置中不可抑制的互动感,则像埃利亚松所希望的那样,“作品与空间所呈现的对话是有生命的,它不仅仅是一个被动的展览,它实际上推动了观众,观众也推动了展览,没有观众,我的作品便失去了一半意义。”


大象无形

公众参与感,似乎是埃利亚松作品中重要的一部分。从2014年起,他在丹麦的路易斯安那现代艺术博物馆里开始创作《河床》:使用冰岛的石头和水流在博物馆中安置了一条宽阔的河床,一小部分“自然制景”被安放于白色墙壁上。这种于人造空间中的自然环境给观众一个行于自然中崎岖地形的可能性,让观众在开放的可能中参与整个艺术计划。埃利亚松在近年的创作中开始让自己更多地介入公众事务,不再致力于创作“艺术品”,而笃信包括自己在内的所有人都是宏大网络的一部分,每一个人和这个人所创作出的作品或生活轨迹都是庞大建筑的一部分,他希望观者在走入由光影、颜色、雾气和其他人造物或自然物所组成的作品中时,能够以自己的柔软和造物的坚硬相结合,创造出无边界的去物质化建筑,于空间中,于时间中,以肉体的柔软进化出永恒的强大。


而埃利亚松在之后则走得更远,他将重心几乎都挪到了公共作品上:在巴黎,他将从北极格陵兰岛上采集来的冰块放在中心广场上,鼓励人们自己去感知冰块的融化,以此来警醒人们重视全球变暖;在柏林,他将大量的乐高积木发给孩子们,让他们在街头去合作构筑自己的城市,在一个又一个公共空间里与不认识的人合作,以此来探索这个世界中公民社会的可能性,直到他意识到,自己已经可以走出“舒适空间”了,不必再囿于美术馆、博物馆和画廊,不必再困顿和沉迷于名利场之中。

奥拉维尔.埃利亚松,《生物钟球体(黄)》,2018,北京红砖美术馆展览现场


于是埃利亚松制作了“小太阳”,这种人工太阳能电池板由LED灯和可多次充电的太阳能电池组成,当电池板伸出来时,可以自动储存阳光。从一个浪漫意象上来看,在北京点亮于柏林储存的阳光,也是当年他《气象计划》的一个延伸。只不过这次万千人造的“小太阳”不再作为“艺术品”悬挂在诸如泰特美术馆的天花板上,而是在埃塞俄比亚当地的城市中批量生产出来,让没有电能的地区能够使用太阳能。在整个非洲地区投放使用的小太阳已经有40万个,每一个使用小太阳的家庭一周会少花1美元在汽油上,如果未来五年内在非洲更多的地区进行推广,乘以整个非洲总人口将会是一个非常可观的数字,由中东驶往非洲巨大油轮上的汽油都会节省下来,污染会得到肉眼可见的抑制。


“我们这些艺术界和文化界的人,应该运用自己本身的影响力和能量去推动社会的积极改变……”埃利亚松这么说着的时候,会不自觉地正一正身子。“我个人没有信仰,我不崇拜任何一个既有的神或政治偶像。相反,我对权力保持着警惕,并致力于让权力变得去中心化……”年岁渐长,埃利亚松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推移而变成一个犬儒的虚无主义者,他身上带着的那种自我内省之后的怀疑感和少年气,使他天然地对社会的变更和改革具敏感性和洞察性。没有偶像,由是“好奇”和“怀疑”得到了最大程度的生长,几十年自省和创作使今日的埃利亚松能够看到的已经暂时性地超越了当下的时间,而作用在埃利亚松生命中的“时间”,并未使事情变得复杂和浮华。相反,所有一切都简化成了一条澄明的通往善与光明的道路。在安徒生的《光明的荆棘路》有一个著名的意象:在灵魂懂得了它的使命之后,噪音会变成谐声,人们可以在一个人身上看到造物的仁慈,而这仁慈通过一个人普及到大众。

奥拉维尔.埃利亚松,《冰川风景》,2018


由丹麦向西北,经过一小段海洋和冰川,冰岛的黑色沙滩和如刀砍斧劈般的奇诡山脉带着海浪席卷而来。火山岩浆形成的丘陵和布满整个天空的极光伴随积雪和大风,而夏日时漫山遍野的花朵和藻类植物使这片土地如同莱姆笔下的索拉里斯星一般难以用语言完整形容。年少时的埃利亚松那爱好艺术的父亲经常跟他说:“看着这景色,随便画几笔吧……”埃利亚松在谈到作品与公众的互动时,先提起了自己的父亲。在他的记忆中,父亲从不要求他必须做具象的作品,父亲所谈的,更多是与他一起讨论为什么要做这个作品。“我父亲对我在创意方面影响很大……我认为今天的父母也应在孩子的创造力方面多一些关注。”说完,埃利亚松顿了顿,“然而,我的人生也有想象不到的转折点……我的父亲去世时,我感受到了生活的沉重和不可抗。”接着,他垂下眼帘,站起身来向所有人告别。走入了虚空之中。


奥拉维尔· 埃利亚松“道隐无名”将于北京红砖美术馆展出至8月12日。


制作:陈力 Liliana Chen

助理:白钰Lorenzo Bai、李景田Jingtian Li

红砖美术馆现场作品图由红砖美术馆提供,摄影:邢宇© 2018 奥拉维尔• 埃利亚松;

Your rainbow panorama 作品图由奥胡斯艺术博物馆提供,摄影: Ole Hein Pedersen© Olafur Eliasson ;

《冰川风景》作品图由艺术家、柏林纽格赫姆施耐德画廊和纽约谭亚·博纳克达画廊提供,摄影:Jens Ziehe © 2018 奥拉维尔• 埃利亚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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