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好的前提是代价”
文章导读
这些年来，虽然也拍摄少量影视作品，但袁泉更专注于话剧，已经成为话剧舞台上一块响当当的招牌。一个风和日丽的晴日里，袁泉与VOGUE时尚网畅谈了她的话剧新作品《青蛇》，她多年的坚持，以及关于爱与做母亲的幸福时刻。
在话剧《青蛇》中，袁泉出演白蛇。其实，田沁鑫导演给了她选择的余地，青蛇是第一女主角，可袁泉却为自己选择了女二号。这也许与她的性格有关，更与她对这个角色的理解有关。
VOGUE时尚网：连同这次新话剧《青蛇》在内，这些年来你的话剧作品共有多少部？
袁泉：我想想，应该是9部。
VOGUE时尚网：当初导演希望你从青蛇和白蛇这两个角色中挑选一个，你没有选择女一号青蛇，而是选了白蛇。为什么？
袁泉：青蛇是这部话剧的表达主体，戏份也会更重。但我个人对演绎白蛇更期待——她比青蛇更为复杂。如果说青蛇身上的妖性相对单纯，白蛇更多的是人性与妖性的结合。我看重她身上的主动性，迫切选择学做一个“人”而且做得非常好，她希望得到人的头脑、眼泪和一颗人的心，却终究是一个妖，否则最后不会有水漫金山的事情发生。如何展现这种复杂性，这一点是非常吸引我的。
VOGUE时尚网：“白蛇传”在中国是一个家喻户晓的故事，也有了无数种演绎方式。这次你扮演的白蛇会有什么不同？比如新的理解？
袁泉：这次白蛇是主要故事脉络的叙述者，所以相对来说，心理过程的展示空间其实并不大。在我眼里她不是一个高大全的传统女性形象，她是一个充满了爱的能力的女人，不像青蛇那么懵懂，白蛇明确知道自己要什么并且敢作敢当，绝不逃避。她享受人的情感带来的幸福，又能直面人的痛苦并为自己的选择承受代价，所有的伤害、失望她都愿意去承担。
VOGUE时尚网：你觉得，这就是我们常说的爱吗？
袁泉：我觉得每个人对于爱，或者说对于心的归属，其理解、愿望和方式是不一样的。更确切地说，我觉得是爱的能力而不是爱的冲动让她做到了这些；和当代女性一样，这种能力让你能把最初对爱的冲动转化为对生活的担当，担当那些平淡和疲劳，否则你也许永远在寻找那种最热烈的东西，那是不可能的。
VOGUE时尚网：青蛇与白蛇之间最大的不同呢？
袁泉：青蛇不太确定自己要什么，是更凭着感觉、身体和本能行事的女性，偏感性和动物性一些。白蛇会理性和明确一些。
VOGUE时尚网：很多人认为，白蛇的婚恋价值观在今天看来有一点迂腐和软弱，你怎么看？
袁泉：她确实是一个比较凄美的形象，我更愿意把她看作是经过了人生四季的女人。扮演过白蛇之后，我反而更钦佩和懂得这样的女人，美好的东西必然要付出代价，你只有承受得起，你才有资格得到幸福美好的东西。最终她被压在了雷峰塔下，没有圆满结局，但我认为她不是一个悲剧，她只是一个理想主义者。
VOGUE时尚网：现实生活中，你会欣赏许仙这样的男人吗？
袁泉：许仙肯定有弱点，所有的男人都有弱点。许仙也有他的可爱之处，我觉得他虽然是一个平凡的药铺伙计，没有多大的抱负，却又非常勤力地想把自己的小日子过好，对生活细节非常在意，这样的男人应该是一个温存的生活家。这是他作为一个男人值得欣赏的优点。
VOGUE时尚网：与影视剧不同，一台话剧经常会演个数十场，重复表演多次之后的感受是怎样的？
袁泉：会有挺大变化。首演往往最兴奋，却未必能把角色吃得通透；伴随着场次的增加，你对角色的理解和处理方式也会有变化。但也有例外，比如《简爱》。
VOGUE时尚网：在很多女孩心中，《简爱》确实是太酷了！6月又要重新开演了吧？
袁泉：是的，对我来说她更像是一个认识了很久、毫无争议的老朋友，少女时代就开始认识她，了解她。如今能够扮演她真是一件特别幸福的事情，好像重新梳理她的内心，与她谈话，最重要的是用她的精神力量来带动自己的生活。
VOGUE时尚网：这让你非常享受对吗？
袁泉：《简爱》巡演时有个小插曲，有个女孩曾给男主角扮演者王洛勇老师的微博留言，情绪也有些激动。王洛勇老师认真地回复她，最后才知道，原来当时这女孩正面临着一个重大抉择，她很迷茫，完全不知该走向何方。后来她来看我们的戏，在剧场里她获得了一些正面力量并且开始思考。我想这就是戏剧的魅力，大家慢一点，坐进剧场，从中汲取生活的力量。作为戏剧人，做不到这一点是我们的责任。
VOGUE时尚网：这是不是跟戏剧的大环境也有关系呢？
袁泉：当然不是所有戏剧都有这样的力量，我们有好的作品，但还不够多；不能把责任推给大环境，其实也有小环境、创作能力和意识。好的标杆是存在的，这对于戏剧人来说确实是任重而道远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