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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笑雨 告别对于“缪斯”浪漫化

编辑:yijie.zhang 时间:2022年12月12日 内容来源:VOGUE时尚网  图片来源:东方IC

文章导读

作为策展人和写作者,翁笑雨,这位拥有国际化视野的青年策展人,用她新鲜而犀利的眼光策划和推广着新一代的非西方艺术和文化。

不管是身处海外,为古根海姆、多伦多安大略省美术馆等大型机构工作,还是在世界各地广泛建立联系,在和艺术家的工作中,她用自己的方式表达观点与立场。

从古希腊神话对于“缪斯”的描述,各种文化艺术创作对“缪斯”形象的想象和表现,她都是一个女性,而在现代艺术进程中,女性身体更加地被客体化,包括众多我们家喻户晓的著名现代主义画家都对女性的身体有所“迷恋”。这种客体化,是一种“男性凝视”,很多时候刻意瓦解了女性自身的主观情感和对自己身体的认知和所有权。

我们现在也很清楚地了解到,这种“男性凝视”很多时候是暴力的,它与性别暴力、性别骚扰同时存在,它往往延伸到艺术主题之外,而这种对“缪斯”的理解在很长一段时间中被浪漫化,甚至成为了暴力犯罪的帮凶。比如艺术家Ana Mendieta和Carl Andre的悲剧。1985年,年仅37岁的Ana Mendieta在和Carl Andre激烈争吵时,从自己纽约家中的窗户坠落丧生。很长一段时间,事故的细节都被隐藏起来,人们说Mendieta是自杀的。但是真相到底是什么?越来越多的事实都指向了是Carl Andre将Mendieta推出窗户的。我还有太多的例子可以举。

所以说在当代的实践中,很多艺术史中对“缪斯”的曲解和浪漫化开始受到积极的质疑,也是很多艺术家思考的重要来源。在很多女性艺术家和非二元性别艺术家的创作中,缪斯可以是不分性别的,他也可以是对男性身体的“女性凝视”,它也可以是无性别的,或者多性别的;它应该是可以平等存在的,被尊重的,而不是被简单占有或物化的,或者是只被一种性别所决定的。

策展人和艺术家的理想关系是互相合作,互相激发灵感,互相促进学习的一个过程。我很感兴趣委任艺术家创作(commission)这个形式,也就是邀请艺术家在特定的空间场域、展览主题框架和叙事构思下来创作作品。这个过程可以最大程度地建立前面所提到的“理想关系”,同时也让策展的工作更具有创造性。另一方面,我也很感兴趣从艺术家的角度来重新理解和阐释美术史和历史,这其中也包括如何与已经过世的艺术家建立关系,这是一个让我很痴迷的角度,艺术史不是简单的关于艺术作品的历史,其实注入了太多主观因素,个人故事、魅力、偶遇,权利和金钱的游戏,或者是偏见,误判和巧合。

在不同的工作和生活阶段都会有很多不同的女性角色让我受到启发,这种启发往往是潜移默化的。我目前在读很多越南裔美国作者、导演郑明河的书(比如她于2016年最新出版的Lovecidal),她对弱势群体的关注,对跨文化领域的研究,对科技与殖民的交叉讨论,对如何表现客体的深入思考,如何让电影不是去“讲述关于他们的故事”而是“在他们附近讲述”(“not to speak about/just speak nearby”),都对我有很大的启发。

这次为潇当代美术馆策划的群展“越过栅栏,如鸟儿飞过”,就呈现了多位女性艺术家/非二元性别艺术家的创作。展览作品以潇当代美术馆的藏品为主,我还是希望可以给观众呈现艺术家创作的多样性,通过几个章节来做简明的归纳。我希望观众可以根据主观感受进入展览,找到与自己在情感和感官上有共鸣的作品。我还是希望展览以感受性为主。展陈设计要归功于展陈设计团队「建筑其中」(也是全女性构成的设计师团队)的设计理念,我们在展览主题单元确定以后就和设计师进行了多次沟通,通过空间的分割和材料的运用来呼应作品,会更加凸显作品的内涵和意义。我觉得展陈的设计非常新颖并且恰到好处,一方面挑战了当代艺术展览常常被置于所谓白盒子中的单调乏味,另一方面,也并没有抢占作品的风头。在策展的过程中,我其实很热衷于和展陈设计师合作,空间的分割和观展的路线对展览的叙事极为关键。我希望我的展览是一个故事,艺术家和作品是角色和情节,但它没有戏剧电影那么具体、具象,也无法依靠理论和书写来实现。

“越过栅栏,如鸟儿飞过”,翁笑雨策展,潇当代美术馆

我其实是希望尽量避免过多地强调基于性别共性和特征,因为这种强调其实会把对于女性与非二元性别艺术家的创作单一化。这也是为什么我尽量在建立展览章节和单元的叙述上有一定的把持,我并不希望它们是定义这些作品共性和特征的一个指向,而是引导观众去感受作品的一个暗示。我们所谓熟悉的一些关于女性与非二元性别艺术家创作的共性和特征其实也很容易变成偏见。而这些特征其实也可以出现在男性艺术家的作品中。

在当下,很多过分强调身份政治的讨论都有可能掉入单一化的陷阱,这里的悖论在于一方面我们想要通过强调不同来为自己争取可见性(visibility),因为长期以来,很多女性艺术家和非二元艺术家的创作和思想都是被刻意抹杀的,或者说是在一种男性视角和价值观的滤镜中被定型的,但另一方面,如果只是简单地用身份来定义,那我们其实还是在用另外一种滤镜看待她们。我们应该让解读和进入艺术家作品和日常实践的方式更开阔,更丰富,更富有想象力。

“越过栅栏,如鸟儿飞过”,翁笑雨策展,潇当代美术馆

我觉得在艺术行业内,虽然表面上性别比例上女性占绝大多数,但女性往往被迫或自愿承担更多的协助、后勤、管理和组织工作,真正的决定权和话语权往往还是握在男性手中。而比如在西方美术馆体系(其实也包括慢慢成熟起来的亚洲艺术机构)中,大部分的馆长和知名策展人还是男性,而且往往女性的薪水平均是要低于男性的,这个是有数据统计支持的。这次工作和潇当代美术馆的各位女同事合作非常开心,我很期待下次的合作。

从个体轨迹出发,我觉得最重要的是始终保持童心、好奇心和想象力。长大成人、成熟其实是一个痛苦的过程,会有很多外力让你怀疑自己,尤其是从小被教育要符合某种性别角色的成长轨迹,但我希望各位女性和不想对自己性别定义的伙伴们可以不断勉励自己,在艺术中找到源源不断的勇气和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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